優雅mytvidea愛看電視筆記簿

「假如苔蘚真的沒有根，母愛依然能自然而然憑空湧現，那麼
也許我錯了，我不該覺得自己沒有能力把女兒養大.....也許她會
害怕，也許我會手足無措.....我們會漸漸認識對方....儘管不夠完
美，儘管沒有根。」維多莉亞終於有了家，終於回家了。

我之所以特別點出苔蘚，在放著小女兒的提籃裡，維多莉亞輕
輕鋪滿苔蘚那一刻時，我的眼，紅了濕了，多麼輕而易舉的筆
觸點出苔蘚的花語「母愛」，卻是維多莉亞狠了心想拋棄小女
兒的前戲，也是她牽掛的開始.....

《花語The Language of Flowers》的書名簡單，幾乎不用思
考就能理解，花的語言，將是這部小說主角們互動溝通的「語
言」。我好奇，到底作者凡妮莎‧笛芬堡Vanessa Diffenbaugh
要如何用文字來傳達給讀者繽紛的「花語」？她做到了，她的
第一本小說讓我感動了，甚至讓我想拆下書後的「維多莉亞花
語字典」收進口袋，也想衝動跑出去買一朵花！

我以為收到花，心會顫動的，很少想過收到花，心動也可能是
悲傷的。《花語The Language of Flowers》如此特別，儘管
女主角維多莉亞擁有好天賦好運氣，在婚禮或戀情諮詢上發展
傲人的花飾事業，但她內心裡一直抗拒明亮和甜蜜，我只能說
作者筆下的維多莉亞陰暗也想不開。

這並非沒有原因，不幸的童年無法及時扭轉她的性格，幸福離
她很近的時候，她又推開她10年。作者凡妮莎‧笛芬堡Vanessa
Diffenbaugh在書裡，將維多莉亞的故事註記在9歲和18歲，
交換著段落，用第一人稱「我」來敘述，兩個年紀就像書中相
臨卻不往來的花田和葡萄園，慢慢鋪展植栽，各自花開花落，
成熟或重生，在遠方的盡頭處看見用「親情」鞏固的一道門。

「花的語言是不能討價還價的。」伊莉莎白對9歲的維多莉亞
說過，但18歲的維多莉亞在圖書館發現錯誤，當時伊莉莎白
了解的花語，跟她了解的我一樣錯得離譜。黃玫瑰等於「不忠
」，也是「忌妒」，這是作者凡妮莎‧笛芬堡的意外(書後有寫)
，她巧妙的放進故事裡，而讓我感到驚喜。

花，已經夠美，已經夠憂傷，作者似乎不在形容環境上作文章
，《花語The Language of Flowers》讀得順在於寫人非寫景
，人的直覺或感動，碰觸或暗示，回歸「花語」的運用，沒有
冗長的描景，一眼看到它的艷麗突出...其實我對被維多莉亞傷
過心的養母伊莉莎白.沒見過面的凱薩林阿姨.全心愛他的葛倫.
甚至不懂事的小嬰兒海柔都有心疼，他們都用太多時間在等著
「想不通」又「沒自信」的維多莉亞，想「喚」回這樣的女兒
，這樣的伴侶，這樣的母親。等待她的人，都讓我難過。

「不斷嚐試，永不放棄。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就像維多莉亞
一樣，而這樣就已足夠。」作者在《花語》台灣版序裡「獻給
各位水仙百合」先說了期許。

很多花語被安排在劇情起伏中，有點「猜猜看」的趣味。(更
多時候，讀到花語是恍然大悟的快感。)維多莉亞鍾情花和花
語，是最在乎她的寄養媽媽伊莉莎白教她的。伊莉莎白和姐姐
凱薩琳有心結，但出生在花田裡這對姊妹小時候曾經利用「花
語信」親密了解彼此，伊莉莎白想原諒凱薩林找回家人歸屬感
的同時，她讓維多莉亞參與她的渴望。

「妳的行為是一種選擇，不是真正的妳。」

維多莉亞太小，不懂。伊莉莎白不能正式領養她的結果，她歸
咎到凱薩琳姨母轉移養母對她的注意力，所以她犯錯，她看到
伊莉莎白即將一無所有，覺得她是因她而痛苦，選擇說謊而被
送回孤兒院，維多莉亞想，太愛伊莉莎白不能讓她再辛苦....

8年，她最想送人的花是薰衣草，不信任。

維多莉亞隨身帶著伊莉莎白送她的花語字典，那是她唯一願和
這世界溝通的語言。18歲離開中途之家的維多莉亞碰見懂她有
潛力的花店老闆娘雷娜塔，讓她毫無顧忌用花語為客人挑選綁
出最對方需要的花束，工作上她很開心。花市裡，巧遇當年凱
薩林阿姨孩子葛倫，維多莉亞和這位樸實深情的花農來回數次
用花傳達或諷刺，確認及相戀，堪稱這書中最美麗的安排，我
很喜歡，葛倫的愛充滿色彩，花香和甜言蜜語彷彿讓花語跳躍
如音符，他教她賞花拍花，為她催花種花，讓她沉溺在製作「
維多莉亞花語字典」裡，想跟她在一起，沒有怨言，安靜而穩
定.....卻戳痛維多莉亞不敢說的秘密。

她說野薊.芍藥.羅勒適合自己。(厭世.憤怒.怨恨)
葛倫說維多利亞奇怪：「妳為了一種愛的語言，一種為了表達
愛戀而創造的語言著迷，結果卻利用它來傳遞憎恨。」

讀者在等著如何揭開維多莉亞的惡行時，要先承認她花藝事業
的實力，要先忍受她成為一個手足無措，魂牽夢繫的母親，「
放不下」的心，她才會想起孤單，因為她，伊莉莎白.葛倫.小女
兒都孤單。她一直以來自覺不值得被愛超過對方的理解，終究
被親情瞬間瓦解，她沒有愛過人，但愛她的人總是主動先踏出
一步，只要她不轉身離開，就能看到對她真誠的笑和寬容....

我最愛的滿天星，「不會枯萎不會長霉....永恆的愛」，看到這
兒，我的心也溫暖熱起來。《花語》這本書讀著有種不可思議
的力量，我跟著憤恨，跟著臉紅，跟著安心，跟著被愛。原以
為維多莉亞和養母和女兒的和解也在花，我猜錯了，海柔才幾
個月大不懂花，作者凡妮莎‧笛芬堡Vanessa Diffenbaugh將親
情回來「還是想當女兒的媽媽」懷裡，維多莉亞回到伊莉莎白
懷裡，小海柔回到維多莉亞懷裡，他們可以一起做的事是「試
吃」，找尋第一顆成熟的葡萄，陽光普照，葡萄成熟了。

葛倫說，他知道小海柔有一天會把媽媽帶回他的身邊。「苔蘚
沒有根也能成長。」這句話讓維多莉亞停止呼吸。她沒有母親
，她現在是母親，她需要的花是風信子(請原諒我)。我想，讀
完《花語》，我需要的花可能是紫玫瑰，它有點讓我「著迷」
。你呢？你需要哪一朵的花.........放鬆，先看看這本小說吧！

●《花語》The Language of Flowers
作者：凡妮莎‧笛芬堡Vanessa Diffenbaugh
譯者：謝佩妏
出版：聯經出版公司.2011年08月01日